写在前面：
二刷完决定写个大甜饼（？）赶上圣诞节，他们真的很好，很爱他们。
按照我的惯例是没有妻子Dorothy的设定，请见谅。
顺便安利这首歌，Love you like the movies，好像和我正文没什么关联，不管了反正就是很甜！搭配食用效果更佳。
以及，圣诞快乐！
*
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有些迟。
圣诞节几乎就在眼前，往年的这个时间早已下过好几场大雪，人们在皑皑的白雪中点亮一棵又一棵的圣诞树。然而今年却丝毫没有要降雪的迹象，太阳依然高挂空中，天空晴朗得没有一丝阴霾。
“真该死的冷。”Smitty深深地吸了一口烟，把剩余的那小半截扔在地上，毫不在意地用军靴后跟把它碾灭，“今天是平安夜，不会下雪了。”他仔细地擦着枪托，却在对坐在另一边的Desmond说话。
偏偏Desmond很怕冷。他上过战场，从深渊里拉回来七十多号人，甚至赤手空拳地和日本人搏击过，那些对他来说都没问题。但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从不吃肉，瘦得像根玉米杆的身体根本无法抵御寒冷的入侵。
此刻的医疗兵把自己裹得像只熊，眯起眼睛显得有些失落，“圣诞节本来应该下雪的。”他笃定地说，陷入回忆的深潭，眼神里带着些向往，“以前我的母亲总是会用槲寄生装饰我们的房子。她的手很巧，那些花环被编织得很漂亮，我和Hal一人都会得到一个。”
Smitty安静地听他说，时不时地投去一瞥，迅速划过Desmond线条柔和的侧脸然后急匆匆地收回，带着些心虚移回手中的枪杆上。
“可惜今年圣诞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过，Hal也回不了家。”Desmond的声音变轻了些，又自顾自地说下去，即使他深深地明白战时没有圣诞节可言，“我只是突然很想他们。”
“这没什么，大家都会。”Smitty故作不以为然地说，“Hollywood刚才还在读他自己写的情诗，他和一个姑娘在圣诞节有约会，我们的假被取消后他就整天忙着创作和抒发情感——说真的，我压根没看懂他写的是什么。”
Desmond不可避免地笑弯了眼睛，他抿着双唇像是在强忍，“那很好，你知道我们无法理解他……呃，也许他的女朋友能。”
“槲寄生。”Smitty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，医疗兵闻言转过头来注视着他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接着说，“Captain Glover叫人在营地里那棵……什么树上挂了一个，算是有圣诞节的气氛。”
Desmond没说话，他看着Smitty的眼睛，突然觉得那是非常好看的蓝色，像冰岛的大冰洞，Desmond没去过冰岛，但他觉得Smitty的眼睛一定更好看。
“如果你想去那儿祈祷，或者别的什么……”Smitty有些口干，零下的温度中他竟觉得耳根发烫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头对上Desmond的视线，“记得叫我一起。”
Desmond愣了愣，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，但他很快露出笑容，真诚又愉快，“当然。”
Smitty迅速移开了视线，带着胸腔里那颗正鼓鼓作响、狂跳不止的心脏。
*
Smitty推开伙房的门时，Desmond正在翻阅一本有关医疗的书，他抬起头来，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撞在一起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，于是再一次，不言而喻的默契，他们同时错开了视线。
“你在值班？”Smitty率先打破沉默，他伸手拍着自己的那顶军帽，哪怕上面压根就没沾上灰尘。
Desmond应了一声，歪着头好像在思考自己要找什么话题，没等他想到，对面的男人又一次开口，“你似乎很怕冷。”Smitty试探地问道，一边走到火炉边添了些柴，火烧得更旺了一些。
Desmond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，心里不知哪个角落窜起一小簇火焰，烧得他的胸口也暖洋洋的，“冬天是我的死敌。”他半开玩笑地说道，双眼明亮得出奇，“不过放心，我在战场上不会拖你们的后腿，相信我。”
“我当然相信。”Smitty毫不犹豫地回答，半晌又淡淡地补充，你救了我的命。他还想再说些什么，但终是没有，沉默地闭上了嘴。
Desmond看了一眼烧得正旺的柴，突然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。一边的列兵理所当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，于是Desmond说，槲寄生。
*
“我得说Captain Glover真是个毫无情调的人。”当Desmond看见那一串孤零零挂在光秃树枝上的槲寄生时，忍不住笑了起来，接着又说，你可别偷偷告诉他是我说的。
Smitty的表情有些奇怪，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，然后看着Desmond走到那绿色的植物下，他把那本小小的圣经护在胸口，虔诚地闭上眼睛，默念着什么。
他一直安静地等到医疗兵祷告完毕，才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到他的身边，“你许愿了什么？”他不以为然地问道。
“我希望父亲母亲可以安康，Hal在战场上能够得到上天的庇佑，帮助他逃过灾难的浩劫。”Desmond一字一句地说，“希望我的朋友们，我的战友们都能安全地回到家里，有他们所爱的人的陪伴——那就是我全部想要的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Smitty深深地看着他，追问道，“你自己呢，Doss？”
Desmond闻言抬头看他，棕色的大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芒，“我还能向上帝奢求什么呢？”他轻快地说。他的声音让Smitty想到了平安夜时圣诞老人装在长袜里的那种拐杖糖，温暖又甜蜜。他没尝过那东西是什么味道，但只有一点他确信的是，Desmond一定比它甜多了。
于是毫无征兆地，Smitty低下头去亲吻那双柔软而干燥的嘴唇。他的脑袋轰地一声，也许我是疯了吧，他想，却没停止那个吻。
Desmond没有推开他，这让他几乎欣喜若狂，但他亲吻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对待珍宝，辗转流连，把轻浅的啄吻落在男孩的唇畔。
“上帝啊。”分开的时候Desmond小声说了一句，Smitty看见他一直红到耳根的双颊，不知所措地躲避着他的目光，“你疯了。”
“圣诞节。”Smitty扬起得逞的笑容，他伸手把Desmond圈进自己的怀里，一边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槲寄生，“年轻男子有权在槲寄生下亲吻自己所爱的人。”
Desmond闷闷地应了一声，他甚至不敢看Smitty的眼睛。
“相信我，Desmond。”Smitty碰了碰小鹿的鼻子，语气庄重无比，“I'll never let it go.”
“下雪了。”Desmond却突然说，他伸手摸了摸Smitty的鼻尖，有一片雪花掉在了那儿。
“Des……”可是你还没回答我。
后面的话被Smitty咽了下去，他不得不。Desmond回答了他，用另一个吻，腼腆而又羞涩。
“圣诞快乐，Smitty。”年轻的医疗兵微笑着说。雪仿佛一瞬间就开始下大，两个人的头发上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。
Smitty看着他，恍惚地觉得，他们应当白头偕老。
*
那晚他们还是安分地回到了伙房值班。
Desmond决定继续看那本医疗书，Smitty于是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，抓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，真实的温暖从两人十指相扣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。
Desmond突然觉得一点也不冷了，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盹的Smitty，偷偷弯起了嘴角。
——他再也不畏惧寒冷。
*
晚些时候Smitty终于向Desmond坦白，那株可怜的槲寄生是他挂上去的。
于是Desmond在心底默默地向Captain Glover道了个歉。
FIN
